作者介紹
張文波,現(xiàn)為湖南岳陽晚報社新聞記者。曾在海南省新聞界工作二十年。1998年加入海南省青年作家協(xié)會并取得作家證。
晏華如,原中化四建岳陽分公司職工醫(yī)院醫(yī)生。一生酷愛文學(xué),著作頗豐。
三
在城郊的公路上,月光下。丹木蘭踩著一輛三輪車,飛快地朝青峰山奔馳而去。
半小時后,丹木蘭就來到了山腳下,再沿著一條小路,就來到了觀音洞。然后打著手電往洞里搜尋,在一個小彎處找到了熊虎。
此時,只見熊虎躺在地上,遍身綁著繩子不得動彈,嘴里塞著毛巾。神志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樣子。
丹木蘭走近后,先將塞在熊虎嘴里毛巾拔出,然后再拿著小刀迅速將他身上的繩索割斷。
"熊虎,你醒醒?。⒌つ咎m將熊虎上身扶起,大聲地呼喚著道。
此時,熊虎慢慢地睜開雙眼,低聲無力地說:"你是誰?"
丹木蘭回復(fù)說:“我是丹木蘭。"
"丹木蘭?"熊虎低沉地叫了一聲。
丹木蘭點點頭并進一步解釋道:"我就是六年前,在城北車站討錢的那住小姑娘。"
熊虎嘴唇微微抽動了一下說:"是你?"然后停頓一下又說:"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你的仇人???”
丹木蘭安慰地他道:"熊虎,你不要這么說。"
熊虎兩眼流著淚,聲音斯啞地說:"木蘭,你人品真好。",接著吞了一口口水,又緩緩地說:"我不行了。"
丹木蘭寬他心地說:"熊虎,你不要緊張,堅強點,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丹木蘭立忙將熊虎背下山,然后用三輪車迅速將他送往市人民醫(yī)院救治。
幸虧熊虎的傷無大礙,經(jīng)過治療,很快脫離了危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當晚丹木蘭用電話將李鐵柱綁架熊虎及她解救熊虎的情況及時向公安局做了匯報。
公安局局長李國興在電話對丹木蘭所做的事進行了高度贊揚,夸她真是位了不起的好姑娘,并代表公安局向她表示衷心的感謝。
第二天早晨,在一間小客廳里,丹木蘭與李鐵柱在方桌邊交談著。
"我真想不通,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李鐵柱以指責(zé)的口吻對丹木蘭說。
丹木蘭兩眼盯著李鐵柱,有點俏皮地笑道:"難道我做錯了?"
李鐵柱繃著個臉很生氣地說:“你今天把他救出來,我以后還是要把他殺死的。"
丹木蘭語氣沉重地說:"你真頑固不化,你這樣做是違法的,也同時會毀了你自己一生。"
李鐵柱執(zhí)拗地說:"毀就毀了,只要能報仇,我什么都不在乎。"他兩眼盯著丹木蘭又說:"你知道嗎,他不僅是我的仇人,同時也是你的仇人啊。"
丹木蘭低頭無語,李鐵柱又加重著語氣說:"難道六年前,你受他欺負的事給忘記了?"
丹木蘭抬起頭來說:"這件事,我當然不會忘記,但記住它,并不等于非要報仇不可。"她眨了眨眼,又加語氣嚴肅地說:“你想想,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今天我殺你,明天你殺我。冤冤相報何時了???"
李鐵柱冷笑了一聲道:"你這個大道理,誰都懂,但在現(xiàn)實面前,頂個屁用?。⑷缓?,他又咬著牙說:
"好!今天我就不跟你爭辯了。"丹木蘭很不高興地站了起來說:"我今天給你說的這些,不管對不對,供你參考,也許對你今后的人生會有好處的。"
夜已經(jīng)很深了。
在市人民醫(yī)院外科一號病房里。
熊虎沉沉地仰臥在病床上打著呼嚕。
突然,一扇窗戶門被打開,繼而一個黑衣人手持匕首跳進了房間,借著外邊的路燈,看得真切。
此刻,黑衣人右手握著匕首朝熊虎胸部猛刺了過來。誰知熊虎猛然一個側(cè)翻身,匕首"咔嚓"的一聲刺到了鋼絲床的邊緣上。熊虎被驚醒,趕忙坐起來。見是李鐵柱,嚇了一大跳,驚呼地喊道:"李鐵柱!你要干什么?"
李鐵柱冷笑地道:“我來取你狗命的。"說完又將匕首朝熊虎頭部刺來,熊虎拿起枕頭擋住,匕首刺進了枕頭中,然后,熊虎猛一拳朝李鐵柱胸部擊去,李鐵柱摔倒在地。此時在值班室值班的外科副主任醫(yī)師張清順與幾個值班護士趕來,一起出手將李鐵柱按在地上。然后他們用繩子將李鐵柱捆綁了起來,連夜把李鐵柱送進了市公安局。
李鐵柱的案子引起了市公安局的高度重視。公安局立即成立專案組對案情進行全方位的調(diào)查與核實。他們認為這是一起因人事糾紛而報復(fù)殺人的未遂案件。
幾天后,市公安局將案子移交給市檢察院審核,再移交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
市法院的法庭正面墻上高懸著金光閃閃的國徽,氣勢威嚴。
里頭臺上與臺下黑鴉鴉的座滿著許多人。
法院院長張曉與審判長高峰,副審判長陳興、陪審員劉化元、書記羅田英、公訴人陳瑤及被告人辯護律師等。
分立審判臺兩側(cè)就坐。兩邊各站著一位持槍的法警。會場顯得特別莊嚴肅穆。
此時,只見高峰審判長與右鄰陳瑤打了一個商量,然后鄭重地大聲宣布說:"現(xiàn)在審判大會正式開始!"此時,臺下幾百雙眼睛直盯著審判臺上。
高峰審判長威嚴地說:"傳被告人上臺?。擅叹褐p手帶有鐵銬的李鐵柱走向被告席。
這時,只見李鐵柱雙手扣著鐵銬,兩道憤怒的目光掃視著臺下。看得出,他心中似乎有所不服。
這時,丹木蘭的心情也處于極不平靜之中,心里不免在責(zé)怪著說:“李鐵柱現(xiàn)在走到這個地步了。一切只能怪他自已啊,誰叫他不聽我的苦心勸告呢?”
不一會兒,高峰又高聲地說:"第一項序程,由訟訴人陳瑤宣讀起訴書。"
陳瑤拿著稿紙走向講臺,先后朝臺上及臺下躹了一躬。然后拿著稿紙宣讀著道:"被告人李鐵柱,為報私怨于本月12號中午施計將熊虎騙至青峰山觀音洞,用酒灌醉,然后用繩子將熊虎捆綁,并將熊虎的嘴里塞上毛巾,致使被害人熊虎不省人事十三個小時之久。后幸虧丹木蘭相救,才讓熊虎免遭它人所害。此事發(fā)生后,為了挽救李鐵柱,丹木蘭對他進行了耐心教育與勸告。但他卻一直執(zhí)迷不悟。李鐵枉又于12月19號夜間10點,竄入人民醫(yī)院住院部病房,再次對受傷的熊虎進行了行刺。幸虧醫(yī)護人員及時趕到將其制服,才導(dǎo)至殺人末遂。"陳瑤宣讀完后,回到原處坐下。高峰審判長又宣布第二項序程說:"下面進行法庭調(diào)查,傳第一證人丹木蘭出庭做證。"
丹木蘭離開席位走向前臺。
高峰審判長問道:"丹木蘭,李鐵柱綁架熊虎的事,你可做證?"
丹木蘭答道:"我可以做證,李鐵柱綁架熊虎的事完全屬實。"
高峰點點頭道:"好!請退庭。"
丹木蘭回到原位置上坐下。
高峰審判長又接著宣布說:"下面請第二證人胡清順出庭做證。"
胡清順走向講臺。
高峰提問道:"你叫胡清順嗎?"
胡清順有點持矜地答道:"是的。"
高峰又問道:“關(guān)于李鐵柱在醫(yī)院行刺熊虎的事你可做證嗎?"
胡清順答道:"報告審判長,李鐵柱在醫(yī)院行刺熊虎的事完屬實,我可以做證。"
高峰點了一下頭說:“好!請退庭。"
胡清順回到原位置坐下。
此刻高峰與張曉及陳興等合議了一番。然后高峰審判長宣布道:“法庭調(diào)查完畢。下面進行第三項序程,法庭辯護。"
接著,高峰審判長停頓了一下又說:"首先由被告人李鐵柱進行答辯。"高峰審判長提問道:"李鐵柱,訟訴人指控你犯有報復(fù)綁架及殺人未遂罪,你有何要說的?"
李鐵柱冷冷地回答道:"剛才訟訴人對我指控的上述兩項罪,全部屬實,我無法抵賴。"然后,他清了一下嗓子,理直氣壯地說:“請法庭判處我的死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⑼A艘幌掠终f:"像我這種經(jīng)濟狀況如此貧困的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好。請你們快一點將我搶斃吧!"
高峰審判長拿著方木敲了敲,打斷著他的話說:"被告人,現(xiàn)本庭只要求你回答我所提的問題,凡與本案無關(guān)的事你不必說。"
李鐵柱鼓著雙眼憤怒地說:"那我就沒有別的說了。
此時,高峰又與張曉打了個商量,然后宣布道:"下面進行第四項序程,由被告人律師丹木蘭進行辯護。"丹木蘭走向辯護臺桌前方。
這位剛從市律師培訓(xùn)班結(jié)業(yè)的女青年,由于第一次接受辯護律師的工作,心情難免有些緊張。但當她想到這是給他的好友做辯護時,心中立即建立了堅定無畏的信心。她必須尋找突破口,為李鐵枉進行有效辯護,爭取讓他減輕罪刑,或爭取讓他監(jiān)外執(zhí)行。
此時,丹木蘭已開始辯護發(fā)言道:"根據(jù)剛才訟訴人對被告人李鐵柱的指控及大量的傍證材料以及被告人本人供認不諱的實事,無疑這是一起報復(fù)殺人未遂案。然而,令人值得深思的是,剛才被告人在答辯時,雖然說了一段與審判長提問無關(guān)的話,但這段話道出了李鐵柱所走向犯罪道路的根本原因。就是說從這段話里,我們可以看出,被告人之所以如此頑固不化,首先有著明顯的厭世與報復(fù)情緒,在這一情緒的激發(fā)下,他肆無豈憚地干出傷天害地的事來。然后,丹木蘭又說:"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了解,促使被告人走向犯罪的背后有一個往往被人忽略的重要因素,即他身后復(fù)雜的社會關(guān)系根源?!?/p>
丹木蘭繼續(xù)向法庭陳述著調(diào)查情況:1985年秋天,在湖濱市拖拉機制造廠職工宿舍里。
熊虎嘴里叼著一根煙,站在臺桌邊用紗布將一臺三洋牌收錄機擦了擦,然后打開開關(guān),錄音機里立即飛揚出了西班牙迪斯科圓舞曲優(yōu)美的音樂聲。
熊虎踏著音頻的旋律,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鑄造車間主任宋昌手提著一個被包,帶著青年學(xué)徒李鐵柱走進屋來。
李鐵柱用驚異的目光打看著熊虎。
當李鐵柱看到這是當年與他在城北車站打架的熊虎時。心中自然感到不爽。真有點冤家路窄的味道。
宋昌主任并不知道他們之間那段糾葛的歷史,但也明顯察覺到李鐵柱對熊虎的冷漠態(tài)度。
于是,宋昌主任強裝笑臉地與熊虎招乎道:"熊師傅,我給人你帶個徒弟來了。"
熊虎停止了舞步,關(guān)掉收錄機,轉(zhuǎn)過身來朝李鐵柱望了望,覺得這小子有點面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然后立即熱情地說:
"好,歡迎歡迎!“然后,熊虎又有禮節(jié)性地與李鐵柱握了握手。
這時,宋昌主任忙將李鐵柱進行介紹道:"他叫李鐵柱,廠里剛招的新工。經(jīng)研究,現(xiàn)分到你們鑄造車間,由你帶他做學(xué)徒。"宋昌主任將被子放到旁邊床上后,又對熊虎說:"他是個孤兒,你要把他當自己的小弟弟看待啊”
熊虎不以為然地朝宋昌主任看了一眼。
他心里嘟噥著,媽的!老子不也是孤兒嗎!以前我是你的徒弟,為什么你不把我當?shù)艿芸?,而是處處為難我。哼!我才不買你的賬呢。
宋昌主任指著旁邊一張床說:"鐵柱,你就睡這張床吧。"
李鐵柱點點頭道:"要得?。⑷缓?,李鐵柱從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遞給了熊虎說:"師傅,抽煙吧!”熊虎拿著煙在鼻子聞了一下說:"這煙不錯,還有嗎,全部給老子抽好了!”熊虎簡直是一副社會上的痞子像。
李鐵柱心里盡管覺很窩囊,但還是把半包煙掏出給了他。
睌上,熊虎躺在一張竹椅上,抽著煙,仔細將李鐵柱打量著并別有用意地問道:"李鐵柱,我好象在哪里見過你。"
李鐵柱冷然地笑道:"師傅,你眼力不錯,我就是當年在車站與你打架的那個小伙子啦。”
,此刻,熊虎的臉立即黑了下來,又突然開懷地笑道:“好小子,有膽量,我就佩服你這種人!"熊虎將煙吸了一口并吐出一圈圈云霧,然后油里油氣地問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小妹妹,現(xiàn)在一定是個大姑娘了嗎?她現(xiàn)在哪里?"
李鐵柱冷冷地回答說:"不知道,自從分手后,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到現(xiàn)在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熊虎譏諷地說:“你可以去找找她,她一定會報答你的。"然后,他將煙蒂扔掉,痞里痞氣地說:“她長得很漂亮,你可以找她做老婆啰?“
李鐵柱生氣地說:"師傅,你怎么這樣講話?"
熊虎站了起來,傲漫地說:"說了怎么樣!我現(xiàn)是你師傅,不是以前,我管不了你。"
“姓熊的,你真無恥?。⒗铊F柱發(fā)火了怒道。
熊虎"哼"了一聲道:
"你敢罵老子?當心你的腦袋開花?。⒄f完后,熊虎怒氣沖沖地走去宿舍。
面對此情此景,李鐵柱本想向領(lǐng)導(dǎo)匯報此事,請求換個別的班組,但考慮到自己剛來,就要求換班組。這樣一來,怕影響不好。于是只好暫時吞下了這口惡氣。
四
湖濱拖拉機廠鑄造車間,這是一間水泥框架拱穹式的大廠房,里頭擺放著許多鑄造設(shè)備。在車間正面處有一座小型的熔爐,爐中鐵水沸騰激蕩,紅光四射。
李鐵柱身穿白色帆布工作服,帶著一付有色眼鏡,雙手握著一根長長的鐵鉗,站在爐邊的鐵架子上一個勁地在掏著爐底出口眼。從爐底射出的紅光將他的臉映得紅彤彤的。
熊虎嘴里叼著一根煙,雙手叉著,站在下邊遠處休閑著。
忽然,一道殷紅的鐵水從爐眼噴薄而出,李鐵柱被嚇得慌了手腳,身子一歪,不由得從三米高的鐵架上摔了下來。幸虧下面是一堆石棉料,沒能摔傷,他很快爬了起來坐著。
"哈哈。"你這個膽小鬼。"熊虎幸災(zāi)樂禍地打著哈笑道。
這時,車間主任宋冒從窗外看到了這一情況時,立即走了進來,將李鐵柱扶起關(guān)切地問:"你沒摔傷吧?"
李鐵柱將屁股拍了拍灰,不以為然地道:"沒有關(guān)系?。?/p>
宋昌主任將臉轉(zhuǎn)向熊虎,以指責(zé)的口氣道:"熊虎,他初次上班,你怎么按排他捅爐眼,這是違反操作規(guī)程的?。?/p>
熊虎嘴里叼著煙,毫不在乎地狡辯著說:"我是讓他鍛煉鍛煉啊。"
宋昌繃著個臉,怒氣沖天地說:"你真是胡扯”
李鐵柱勸道:“宋主任,不要批評他。是我掌握不好。"
宋昌主任緩和著語氣道:"熊虎,你目前的主要任務(wù),就是要好好地向他傳授技術(shù) 。"
熊虎兩眼朝李鐵柱盯了盯說:“鐵柱,現(xiàn)我好好的傳授給你技術(shù),你給我聽好:第一,每天早晨給我打洗臉水,買好早餐;第二,睌上睡覺前給我倒好洗腳水;否則…"
宋昌主任很生氣地打斷著熊虎話道;"你!你!這是什么話。"
熊虎陰陽怪氣地說:"這叫尊師愛徒,培養(yǎng)新時代接班人"
宋昌主任以理服人地說:"熊虎,我問你,我以前帶你時,你又給我倒過幾次洗臉水,端過幾次飯?"
熊虎大腿抖了料,俏皮地說;"那是過去,現(xiàn)可不同前了?!本徚司徲终f;"譬如,你現(xiàn)在當了官,油水也比前多了,還有什么職務(wù)津貼,原來就沒有啦"
"你!你!…"宋昌主任的臉,此刻被熊虎氣得鐵青。
李鐵柱緩和著口氣對熊虎說:"師傅,只要你傳授我技術(shù),這些我都能做到。"
熊虎朝宋昌主任望了一眼說:"宋主任,怎么樣,他本人都同意了,你還有什么好說的?。?/p>
宋昌主任被氣得發(fā)料,向熊虎盯了一眼,氣沖沖地走了。
李鐵柱為了學(xué)技術(shù),果然按自己的許諾去做了。而李鐵柱的讓步,并沒改變熊虎的態(tài)度。就是說他仍然沒有很好地向他傳授技術(shù)。倒反而助漲了熊虎的囂張氣焰。一場惡作劇終于發(fā)生了。
半個月后的一天早晨。
熊虎懶洋洋的坐在臺桌邊抽著煙。
李鐵柱突然端著一盤包子走了進來說:"師傅,快吃早點吧。"
熊虎伸手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吐了出來,氣憤憤地說:“這豆沙包子有啥好吃的?“說罷,將包子丟去了窗外。
李鐵柱難為情地說:"師傅,我不知道你不喜歡豆沙包,我馬上去給買肉包子。"
熊虎發(fā)氣地說:"還買個屁,你這是存心刁難老子。"
李鐵柱耐心地解釋地說:“師傅,請不要生氣,剛才只有這豆沙包買,肉包子尚未出籠,我為了趕時間,所以就買了。"說著端著盤子往食堂走了。
此時,在食堂售窗口邊排有兩個長長的隊伍。
李鐵柱站在右邊隊伍最后。
這時,站在他前面的一個高個子青年反對頭來不解地問著李鐵柱說:"你剛才不是買過早點了嗎,怎么又來買?"
李鐵柱將剛才的事向他解釋了一番。
高個子打著抱不平地說:"這熊虎真不像話。"
李鐵柱難為情地說:“碰到這種人,我又有什么辦法呢?"
站在旁邊隊的一個小個子搭著話道:“鐵柱,你不要買了。難道還怕他不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地議論著。
此時,熊虎突然氣洶洶地從大門走了進來,沖著李鐵柱說:“你不高興就不要買了,何必背后說我怪話?"
李鐵柱低聲地說:"我沒講你什么,你又何必生氣。"
熊虎鼓著兩只大眼罵道:“媽的,你沒講,這些狗雜種為何攻擊老子!“說完,伸出手"拍"的一聲給了李鐵柱一記耳光。
李鐵柱兩眼禽著淚水。
大家見熊虎如此囂張,都圍了過來為李鐵柱打抱不平。
"熊虎,你真不像話,隨便打人是犯法的。"大家異口同音地指責(zé)著喊道。
熊虎朝大伙怒了怒眼晴并氣憤憤地說:“你們都去告我吧?。⒄f著沖出人圍悻悻地走了。
這一天晚上,李鐵柱睡在床上打著呼嚕。"呯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驚醒。
"誰呀?"李鐵柱右手擂著眼問道。
"是我?。⑿芑⒒貜?fù)道。
李鐵柱立忙走下床去開了門并說:"師傅,這么睌了,你去哪兒來?"
熊虎兩眼布滿著血絲,朝他盯了盯說:"你算老幾,管得著我嗎?"
李鐵柱好心好意地說:"我本來沒資格管你,但你睌上得好好休息,不然白天哪有精神上班?"
熊虎"嗡"了一聲道:"上不上班沒關(guān)系,反正油水不多,比打…"打麻將賭博五個字,熊虎末能說出口。
李鐵柱心里明白,勸著說:"晚上還是休息為好。搞那些事是違法的。領(lǐng)導(dǎo)知道了會處分你的。"
熊虎點起一根煙吸了一口,傲慢地說:"媽的,這有什么可怕的!”又加重著語氣道:"看誰敢碰老子!"
李鐵柱又趕忙勸說:"你不要以為你伯父是公安局副局長,人家就怕你不成?”
熊虎坐在床緣上,操著二郎腿說:"鐵柱,你如果有膽子的話,就去告我好了?!?/p>
李鐵柱寬他心地說:“師傅,你放心,我不會告你的,我只是勸你收手好了。搞賭博不是正道,是違法的?。?/p>
熊虎執(zhí)拗地說:"去你的,少跟我啰嗦?。?/p>
熊虎在外搞賭博的事,后來終于被廠領(lǐng)導(dǎo)察覺到了。
這天下午,廠保衛(wèi)科科長劉濤找他談話。嚴肅地批評了他。他雖然表面上接受了批評,但內(nèi)心里痛恨著告狀的人,并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李鐵柱,認為是他向領(lǐng)導(dǎo)匯的報。
這天睌上,熊虎逼向著李鐵柱道:"我搞賭博的事,是不是你告的狀?"
李鐵柱坦然地說:“我沒有告你的狀?。?/p>
熊虎怒氣沖沖地說:"只有你知道我的事,不是你告狀又是誰?"
李鐵柱爭辯地說:"我沒告就沒告,你不要污蔑我。"
熊虎咬緊牙,惡狠地說:"看來,我不給點顏色,你是不會承認的"說罷,就走向前狠狼給李鐵枉兩個響亮的耳光。
李鐵柱那能服氣,沖向前一把抓住熊虎的一肢胳膊,給了他胸部打了兩拳頭。
熊虎更加來了火,他憑借自已高大的身軀,反手給李鐵柱頭部又猛匝一拳。李鐵柱猛撲了過去,企圖將對方推倒,但由于對方力大,未能成功,倒被對方抓著肩膀,被熊虎將頭往墻壁上猛嗑了幾下。李鐵柱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昏倒在地上。熊虎乃不放過他,用繩索將他捆綁了起來,然后將毛巾塞進嘴里。并滑稽地說:“蠢豬,給我好好享受一下。"說罷鎖上門,揚長而去。
兩小時后,李鐵柱蘇醒了過來,但身子被繩子綁得緊緊的,口里又喊不出聲來,心中氣炸了。他慢慢挪動身子,順勢站了起來,這時他聽到窗外走廊里有腳步聲,忙用雙腳猛敲木地板,呼喚著來人。
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老頭,聽到房內(nèi)有異常動靜,忙叫來保衛(wèi)科的同志,把門打開,救起了李鐵柱。
在保衛(wèi)科里,保衛(wèi)科劉濤主任向李鐵柱了解了被困綁的情況。李鐵柱要求領(lǐng)導(dǎo)對熊虎進行嚴肅處理。認為這是一起違法的犯罪行為。但劉濤主任及廠領(lǐng)導(dǎo)鑒于熊虎伯父是公安局副局長,所以不便處理。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地安慰著李鐵柱說:“你們主要是團結(jié)問題沒搞好,又加之過去一些糾葛湊在一起,所以相互產(chǎn)生了報復(fù)心理。這是屬于人民內(nèi)部矛盾,我們將對熊虎給予嚴厲批評教育,讓你們重新團結(jié)起來…”
顯然,李鐵柱對領(lǐng)導(dǎo)這種無原則的說詞,無非就是在胡弄自己罷了。既然如此,那我李鐵柱也不是讓你們?nèi)我馄圬摰呢N。
李鐵柱與熊虎的矛盾,經(jīng)領(lǐng)導(dǎo)一番調(diào)解后,表面上,倆個人關(guān)系有所緩和。但對于李鐵柱來說,心中對熊虎的仇恨絲毫沒有減輕。為了報仇,他琢磨著一個巧妙的計劃。
這天晚上,他坐在箱子邊清理著衣物,突然"當啷"一聲,幾塊銀洋從衣袋里子落到了地上。
坐在旁邊抽煙的熊虎好奇地走了過來打看,并問著說:"鐵柱,你這是從哪里弄來的?好值錢啦?。?/p>
李鐵柱神秘地朝對方望了一眼,揍近對方耳邊小聲地道:"是昨天從青峰山一個山洞中撿來的?。?/p>
熊虎忙道:“哪個山洞?"李鐵柱笑了笑,故裝神秘地說:“暫時保密!“
熊虎沒再追問,獻諛地說:"你這小子真命氣好!"想了想又請求著說:“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李鐵柱沒馬上答應(yīng),故意賣著關(guān)子說:"那天我沒帶手電,所以只撿了幾塊。"
熊虎笑了笑,興趣盎然地說:"明天是星期天,你帶我去好不好?"
李鐵柱故意繃著個臉說:"我才不想帶你去呢?"
熊虎心懷歉意地說:"希你不要老記恨我。"接著又說:“帶我去吧!老子不會虧待你。"
李鐵柱抿嘴笑了笑道:“那好!我?guī)闳?,不過到了那里你得請我的客。"
熊虎爽快地說:“好!我就依你的。"
第二天上午他們來到了青峰山。
這是一座高高的青石山,早晨,山上霧氣蒙蒙,偶爾一陣微風(fēng)吹來,霧氣化為輕紗緩緩地飄忽著,不時消失在空中...
李鐵柱與熊虎沿著一條小道,朝上邊觀音洞走去。
半小時候后,他們來到了觀音洞前。兩人停了下來朝洞里觀看了一陣,覺得里頭黑沉沉的,顯得陰森可怕。
李鐵柱對熊虎說:"師傅,走累了嗎?咱們先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再進洞。"
熊虎點頭同意,并在洞進口處小彎子處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熊虎從挎包里取出一瓶邵陽二鍋頭及兩個小酒杯擺至地上,然后將一包餅干打開。熊虎倒著酒,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吃著餅干。
也許因走路爬山,肚子有點空了,所以他們倆個個吃得津津有味。
此刻,熊虎的臉上有點紅了,但尚未醉。
李鐵柱有心計地抓起酒瓶,又給熊虎斟了一杯并客氣地說:"師傅,咱們相處以來,半年多了,因性格不合,幾乎大部分時間鬧矛盾。現(xiàn)和好了,今天得好好喝它幾杯!“
熊虎笑道:"說得有理。"
于是李鐵柱斟了一杯端到他身前說:"師傅,我敬你一杯吧!”熊虎是個直性子,將酒一口喝了下去。此時,他真有點醉了,滿臉紅得象個紅柿子。
李鐵柱有心計地又斟了一杯端到熊虎身前說:"師傅,再喝一杯,來個雙富貴。"
熊虎附和著道:“對、對、雙富貴!"
此刻,熊虎已喝得酩酊大醉。
李鐵柱心里樂開了花,覺得可以下手了。于是將他扶至石壁旁靠坐著。然后從挎包里取出繩索將他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再將一條毛巾塞進他的嘴里。
李鐵枉嘴里罵罵咧咧地道:"熊虎,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也有今天!告訴你,我不是要你來找尋寶物的,還是來取你狗命的。你不要怪我手狠,以前那樣對待我。我現(xiàn)以其人之道還治人之身。要告狀嗎?你去找閻王爺告好了,它也許會還你個公道的。"
李鐵柱與熊虎過去恩怨的畫面一一閃過,現(xiàn)在重新回到法庭上來。
丹木蘭繼續(xù)說:"以上這些都是促使李鐵柱走向犯罪的根源,從某種意說,他既是犯罪者,同時也是受害者。"丹木蘭又朝臺下看了一眼,接著說:“鑒于上述種種理由,我請求法庭對李鐵柱給予從寬處理。"丹木蘭停了一下又說:"我講的就這些,謝謝大家,謝謝審判長!"說完后,丹木蘭先后朝臺上臺下鞠一躬,然后回到原處坐下。
丹木蘭的發(fā)言,在會場中引起極大反響,臺上臺下出現(xiàn)了一陣不可壓抑的喧嘩聲,不少人贊揚道,這個實習(xí)律師真有兩下子。
李鐵柱自然知道了這個情況,他從心底里佩服這個好朋友,她是真心在幫助自己啊。
這時,高峰與張曉、陳興等合議了一下,然后站了起來宣布道:"法庭辯護到此完畢,現(xiàn)暫時休庭?!?/p>
第二天上午,法庭審判大會繼續(xù)舉行。
法院院長張曉坐在首席位置上,他手里拿著一份文書,高聲地宣讀著:"關(guān)于李鐵柱一案,經(jīng)過我們認真審理,案情無誤。本院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法第一百二十五條規(guī)定》,依法判處李鐵柱有期徒刑六個月,監(jiān)外執(zhí)行?。?/p>
大家聽了這個宣判,都表示滿意。
李鐵柱聽后,心中很是不服氣,心想,你們怎么判。我都不在乎,我的意愿只有一個,那就是復(fù)仇。
張曉院長站了起來,鄭重地宣布道:"本次審判大會到此結(jié)束?。?/p>
參會的人陸續(xù)離開了禮堂。
一個刑警走至李鐵柱身前,用鎖匙打開手烤,然后將他帶至旁邊一間小房休息。
丹木蘭與今天參會的老父丹老四打了個商量,然后向主席臺尚未離席的張曉與高峰倆個人說:"張院長、高審判長,我向人你們提個要求。"
張曉院長兩道粗眉動了動,忙問道:"什么要求?"
丹木蘭笑了笑說道:"既然李鐵柱是監(jiān)外執(zhí)行,能不能將他交給我店,由我來負責(zé)對他進行思想監(jiān)督改造?!比缓?,丹木蘭想了想又說:"他是個孤兒,家里沒人監(jiān)管他,回單位似乎也不大合適。"
張曉院長笑道:"這倒是個新鮮事?。?/p>
丹木蘭又要求領(lǐng)導(dǎo)們著說:"這不僅是我的要求,也是我父的要求。希望組織給予酌情批準?!?/p>
張曉院長想了想又問道:"你除了剛才所說的,他是個孤兒外,是否有其它原因呢?"
丹木蘭坦誠地說:"他的犯罪畢竟是因我而起的。我心中一直為此感到不安。為了減輕我良心上沉重負擔,所以,我向組織提出這個要求的。"
張曉院長沉重地點了一下頭說:“你這個要求,我不能馬上答復(fù)你,我還得開會研究再決定?!比缓?,他將頭轉(zhuǎn)向高峰審判長征求意見著說:"你的意見呢?"
高峰審判長"嗡"了一聲道;"我也是這個想法。"
張曉院長對丹木蘭說:“你跟老爸先回去吧!等我們研究好后,我們會及時告訴你們的。"此時的丹木蘭高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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